老實念佛，以戒為師

傳喜法師問答錄

問：師父您剛才提到吃素和減少殺生，吃葷的它有生命的，想問如果吃素，那些素菜有生命嗎？ 

傳喜法師開示：有，它會成長，一顆種子會成長起來。它會不會有反應？也會有。但是痛苦的程度，反應的程度，動物和植物哪一個更劇烈？哪一個更強烈？你殺這一個動物的命，跟你把這個青菜放鍋裡燒了，請問哪一個痛苦更強烈？動物的。你這個行為製造在動物身上，你就給它帶來了更深重的痛苦、苦難。但是對一個青菜來說，它也有痛苦，但是這個量是小的。這兩個量同樣的情況下，我取其輕。你不能說：「反正吃菜，菜也是痛苦，也是命。」命確實也是命，我們從宏觀上來說植物也有生命的。但是動物的生命比植物的生命，它的生命保護意識更強，它的痛苦更深重。

就殺生命，動物裡面又分，殺牛的罪過重還是殺一條魚的罪過重？動物被吃是很痛苦的，甚至死了之後你割牛肉，牛的肌肉還在顫抖！那個苦還在，痛苦還在延續。它生命更大，就是生命越大，你斷它命對它造成的痛苦就更重。兩個雖然都是命，如果殺一隻狗和殺一個人，哪一個罪過重？當然是人了，因為我們自己就是人。但反過來說我們也是生命，也是動物。

所以並不是吃菜我們就心安理得。你看我們吃飯的那個五觀堂，為什麼叫五觀堂？有五條，我們吃飯之前要觀這五條的，第一條是，「計功多少，量彼來處」。第二條是，「忖己德行，全缺應供」，也就是我有何德何能我今天吃飯，我今天為這個社會做出什麼貢獻？這個飯是有來處的，是農民種出來的，經過很多道手續才到我碗裡的。每一道手續別人都是付出的，今天吃這個飯，要問自己我配吃這個飯嗎？甚至為什麼要吃這個飯呢？「為成道業，應受此食」，我吃這個飯的理由是什麼？我要向上，我要學聖賢，我要活下去，我要讓生命成長，這是吃飯的理由。不能沒有慚愧心很驕傲地吃這個飯，不能沒有負罪感吃這個飯。要帶著罪惡感吃的，甚至把這變成正面的動力——我為成道業，能讓我早日變成為一個有正面能力的人，變成一個聖賢。

所以有時候吃那些東西，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，我也很謹慎的。像比如鐵皮楓斗，有的人拿干的，有的人拿新鮮的，濕的鐵皮楓斗供養我，我有一個習慣，看到活的我就想把它種起來。包括我們廟裡很多香椿，他們種的很多香椿，我都跟他們說香椿不要采。春天香椿嫩芽長出來，你采掉，頭掐掉，在我內心裡看得不忍心，好不容易長出來了，把頭給它掐掉，就為了我們吃香椿芽。所以他們每次要采都要來求我：「師父，我們不採別人要偷去的」，然後想到有人要偷，別人偷寺廟的東西罪過很重的，不忍心讓他造這個惡業，所以我們自己采，但是我心裡還是有「不忍心」。 

包括你們要供花，你們捧著一束花，我就不喜歡，最好你們捧著一盆花來，種在泥土裡的花多好。不管花道插花再美，它畢竟是無根的草，不忍心看到生命被斷了根。這種「不忍心」是應當有的。但是你不能狡辯：「吃動物肉它也是命，吃蔬菜也是命，反正都是命，為什麼要我不吃動物命呢？」假如發生車禍，你的車報廢也是報廢，人死反正也是車禍，為什麼不選擇人死掉呢？你會選擇寧願車被廢掉，只要人不受傷都可以。你命是不可以重複的。首先我們自己就是生命，我們對生命要有這樣一種敬意，要對生命要有一種敬畏。要尊重生命，要珍惜生命。

真那麼簡單？一隻魚一隻雞，就為了我要吃它，成為我盤中的菜，我就把它脖子毛拔下來，一刀下去血流下來。它的身體構造跟我們是一模一樣的：你的眼睛是什麼樣，它的眼睛就是什麼樣；你的鼻子嗅覺怎麼樣，它嗅覺怎麼樣；你的味覺怎麼樣，它的味覺也怎麼樣的；你有心肝脾胃腎，它也有心肝脾胃腎。雖然形狀不一樣，裡面所有生命機能都一模一樣。你有爸爸媽媽，它也有爸爸媽媽；你有兒子女兒，它也有兒子女兒。你說你養的就是給你自己吃的，你買來的也是可以吃的，你這是什麼道理？

過去如果美國人認為，黑奴是買來就是我的奴隸，那不要有南北戰爭了，到底你是站在哪一方？如果你今天買來了就覺得是我的奴隸，那你試試看，如果你做老闆，你發工資給員工就是你奴隸嗎？你可以欺負他嗎？從兩個勞資雙方來說是那樣的關係，從生命上完全是平等的，億萬富翁跟一個乞丐完全是平等的，在法律面前是完全平等的。它是一隻雞是一隻魚，你看它福報不一樣，但是從天地看來，從聖賢的眼睛看來，一模一樣。你是皇帝它是一隻雞，你們兩個的生命是完全平等的，你沒有權力吃它的，你沒有權力剝奪它生命權力。

就是吃個素菜我們也要有慚愧心，我們要成就我們的道業才吃飯。所以我們出家人一天吃兩頓，然後再一天吃一頓，日中一食，有的漸漸兩天吃一頓。但是這跟現在流行的辟榖不是一個概念，動機不同的。出家人是因為一種慚愧心。但同時佛也規定我們，吃飯可以跟大家結緣。羅漢可以不用吃飯的，他已經完全可以跟天地宇宙的高級能量連成一體了，天人相應，天人都合一了。他不需要吃這個很簡單、很粗糙的能量。但是佛也告誡他們：你們應當出定，為能跟眾生結緣的緣故，你們應當把你們的功德與眾生分享，跟眾生結緣。所以出家人吃飯的因緣是為了跟大家結緣。

但是，這個在生命的思考上，我們確確實實要思考的，我們從小沒有這種教育，這是我們生命當中很大的一個問題，這在佛門裡能幫你補上這個生命教育的課程，學會尊重生命。今天是母親節，父母叫有形的天地，天地是無形的父母。天地父母，天地長養了萬物，我們在天地之間都是兄弟姐妹。所以佛教裡慈悲平等的精神，尊重生命。不僅僅我們出家人，我們佛教徒也不要殺生、不吃肉，甚至還要救生，放生，這完全來自於眾生平等的這種情懷。人世間尊重生命會成為世間的一道風景。

如果大家良心都泯滅掉了，然後都殺生吃肉，毫無慚愧之心，對生命毫無尊重，侵略其它的生命，剝奪它的生存權力，毫無慚恥之心，那我們人類自己都快到滅亡的程度了。所以學佛也是我們良心回歸的一個過程。什麼是良知？孔老夫子說「將心比心」，「己所不欲，勿施於人」。勿施於這些命，所以你看著那些生命被屠殺，那個殘忍的過程，我們自然就會厭離自己過去吃肉的這個行為，良心會復甦。